短篇小說 - 聖誕節的委託











成稿日期: 2008年12月31日

「分手吧。」三個字傳入耳邊,語氣冰冷,近乎無情。

看著他轉頭遠去,我的心漸漸灰暗、失溫,就像未曾活過般,絕望。
「不要!」我放聲大叫,奔前追上,從背後用力地抱住他的身體,實實在在地抓緊他。「我不要這樣!不可以!」

……」 一頭紅色鬃毛後的他沒有說話,停下了腳步。
「不要離開我……不要……」眼淚缺堤,滾滾留下臉龐,沾濕我與他。哽咽的聲音停不下來,只希望能打動他的心。

不可以……不可以……我不要你離開我……

「志……」對方抓住我的手,溫暖從他的掌心中傳來,「已經完了。」
「阿修……」垂下的手中還殘餘著他留下的溫度,風漸漸把它冷卻。面向他遠去的身影,我不能清楚地看到任何影像,就如一層又一層薄紗把我擋住,讓我的世界自此失去了他的蹤影。

* * *

「畫好了。」我把作品轉過去。
「嗯,辛苦了。」犬獸人接過畫作,仔細地察看上面的色彩,「畫得很像呢,色彩表現也很美。」
「誇獎了,你喜歡就好。」我開始收拾工具,畫架,顏料,畫筆等等的。
「那麼薪金方面,幾天後將會有人送到府上。」犬獸把畫放到特定的畫架上待乾,然後禮貌地送我到門前。「聖誕快樂哦,畫家先生。」
「恩,聖誕快樂,希望下次可以再為你服務。」

道別過後,我提著自己的工具箱,獨自行走在街上。


我是一名畫家,一名狐狸獸人。
我的工作就是受雇到不同的人家裡替他們畫肖像畫,有時候也會是風景和物件,也有的是團體的紀念繪等等,一切都依照委託人的要求畫就對了。

我以前是兩個人一起工作,就是我跟阿修,一名紅髮獅獸人。我們通常合力畫一張,他負責線稿設定,然後我負責上色。
雖然收費上也只是一個人的價錢,但因為兩人合力的關係,畫的時間減少了,生意也可以多跑幾趟,所以生活也不會太大負擔。

我們也是情侶,因為一次在家中討論畫畫技巧時生出了情意。我們也有上床,就在他家的床上,他溫柔地進入了我的身體,了解了我的味道,也知道了我的所有。
我喜歡他,因為他吸引我的不是樣子,而是他的溫柔和細心。所以在我們親熱時,我也很樂意用嘴去吸吮他的下體,因為我相信他不會粗暴地弄痛我。
我們之間的生活在那一段時間裡的確很美好,很幸福。

不過,快樂是短暫這句話可能是真的,因為我們遇到了不想發生的事──我們一次在房間的親熱被他從遠方回來的家人撞見了。
他的家人是屬於思想極端保守的那一種,一直堅持不能跟獅族以外的種族交合,而且不允許同性的相交,以防血統不能傳續。

在家族壓力下,阿修向我提出了分手。

我們在雨下轟轟烈烈地性交了一場,我希望能打動他的心,讓他留下來,愛我。但現實始終把我們給分開,阿修需要跟同種族的異性相親,而不能跟同性。

最後,剩下我一個,繼續我的畫家生活,畫著沒有生命的畫。


關上家門,我把畫家帽和外套脫下,掛到衣帽架上,然後把工具箱輕放到桌上,解開圍巾,躺到床上呼氣。
視線由陽台往外面看去,下著薄薄輕雪,細小的雪花慢慢積聚在陽台上,除了寧靜外亦有一點點冷感。

「呼──」

我吐出一口熱氣,是一團白煙,徐徐上升,然後消失。
不知是環境的寧靜還是熱氣的關係,突然感到幾分餓,有點空虛。

肚子餓了,但又不太想動……

看了一下四周,安靜得真過份……

不管了,下午還要出外畫一張委託,先小睡一下吧。

* * *

午餐是幾塊小麵包,因為睡過頭的關係,只好在前往委託人家的路上倉猝解決。不過,在這種冷天氣下,只吃幾塊沒溫度的麵包根本充不了多少飢。

「來,你的熱湯。」一名灰狼獸人端著碗自廚房裡走出來。他就是委託人。
「恩,謝謝,那我不客氣了。」接過熱氣騰騰的湯,微微地喝一小口,全身頓時暖和了不少。「這湯很好喝。」
「呵呵,因為以前常常跟隨家裡人學弄飯,所以在這方面稍有心得而已。」灰狼友善地微笑,「不夠的話可以叫我,我先去忙了。」
「恩,我畫完再叫你。」喝剩一半,我把湯放到一邊,繼續畫作。


這次的委託是畫風景畫,關於委託人家陽台看出去的那座鐘樓,因為近期將要清拆的關係,所以畫下來作紀念。此外,鐘樓旁的政治法律大樓也是主要風景之一。


「應該可以了。」塗上最後一層色彩,對比著原物,像真度應該不錯。
「畫得很像呢。」灰狼剛從廚房走出來,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欣賞。
「誇獎了。」對比完畢,畫筆開始在水中擺動,脫去一身豔麗。「已經完成了,不知是否滿意?」
「嗯,很滿意。」灰狼露出笑容,然後微微鞠躬,「謝謝你,委託金方面我明天送過去行嗎?」
「可以,不過需要上午送來,行嗎?」
「嗯嗯,沒問題,很謝謝你。」
「不客氣,我也該謝謝你的熱湯。」我拿起喝光的碗遞回去。
「呵呵,下次有機會委託你的話,我再弄給你喝。」 接過,灰狼再次微笑,然後禮拜地送我到門口。「畫家先生,聖誕快樂。」
「恩,聖誕快樂。」


道別過後,看看時間,是下午三點。因為有大型聖誕聯歡會在聯合廣場那邊舉行,所以距離稍遠的我這邊街上寥無人煙,連吹過的微風也好像特別的冷。


「聖誕……」我輕輕呼出一口熱氣,望向天際一片蔚藍,一絲冷清突然冒出來,「或許是情人們過的幸福日子呢。」

前進,踏雪聲音在巷中回響。


「你的畫好了。」背後響起聲音,回頭,巷口處,一名熊獸街頭畫家微笑著遞過成品,那是一幅肖像掃描畫。
客人滿意地點頭,然後付過錢後便揚長而去,留下熊獸一人經營的攤子。

無意中,熊獸人往巷裡的我看過來。四目交投,他向我點頭微笑。
我也點頭回應後,便繼續離開。


街頭畫家……
當初,我就是當街頭畫家時,認識他的。
不知道,現在他過得如何?


「請問你是叫阿志的畫家嗎?」快到家時,遇上一對獸人,分別是棕獅和白狼。
「我是,請問有事嗎?」
「我們有委託想請你幫忙,不知道你是否有空?」棕獅道,語意很誠懇。
「委託……」我看了看時間,現在是三點多,可以多接一次委託後回家吃晚飯,「現在嗎?」
「你時間允許的話,現在都可以。」
「唔……」稍為觀看一下顏料是否足夠,「那麼內容是?」

* * *

「要開始了?」
「恩,可以了,盡量慢一點,動作不要換得太快。」工具設定完畢,炭筆準備在布上吻下烙印。

「唔……」白狼縮緊了身子,緊張地望向抱著自己的棕獅。
「不用怕,自然一點就可以了。」輕輕撫摸潔白臉頰,獅狼之唇微微連接在一起,溫柔地探索著彼此。
「嗯……」漸漸放鬆,緊縮的身體與對方貼得更近了,把自己完全地依偎在懷裡。

黑了,白狼合上後的雙眼;畫架上潔白的畫布。多了一份親切;多了一份美麗。

兩個連在一起的頭形刻在畫布上,單薄線條逐漸蔓延,生長成完整的兩副身軀,彼此相擁,接吻,如鴛鴦般親密、恩愛。

「沙沙」炭筆匆匆完成了兩人相吻的親密圖,然後平靜地躺在了一邊。彼落,此起,沾著顏料的畫筆開始給畫布添上色彩。

「嗯……」白狼舔舔獅的嘴巴,臉上出現了一小片紅暈。伸舌,雙方的舌頭慢慢交纏,擦出點點愛火。
「像平常一樣就可以了。」棕獅溫柔的眼神,讓白狼漸漸融化,嘴巴裡的交流是溫暖,且催情。
「嗯。」持續地吻,白狼雙手遊走在棕獅健碩胸膛上,慢慢解開衣服上的鈕扣,一顆、又一顆。而棕獅,尾巴繞過腿間,與狼尾纏綿在一起,蘊釀著愛火。

「嘎……」兩件上衣飄落在地,白狼縮進懷裡,臉上泛紅,磨蹭著柔軟的鬃毛。
「會冷嗎?」棕獅輕輕摸著他的臉頰,有力臂彎讓彼此身體靠得緊密,交流兩人滿意的體溫。
「不冷,因為有你在。」白狼微笑,徐徐閉眼,溫熱嘴唇再次相觸,愛意繼續洋溢。
「恩。」棕獅回以微笑,交纏的舌頭變得更為親密,雙手開始愛撫白狼的背,白狼的腹,白狼的身體。

「呼……」畫筆放進了污濁的水中搖動,一幅情侶親吻的畫便展示在眼前,栩栩如生。
把畫放在了一邊待乾後,另一份潔白畫布放在了畫架上,等待著炭筆在自己身上的愛撫。
「沙沙」有點疲累的雙手再次舞動,把眼前一對將要交合的情侶印在布上。

棕獅以微細的聲音在白狼耳邊詢問,只見白狼稍稍看了看我這邊,然後看回棕獅的眼睛,輕輕地點了點頭。棕獅溫柔地吻過白狼,然後與他一起往我這邊走近了一點。
「輕一點就好。」聽過棕獅的話,白狼點頭,然後沿著對方的身體慢慢跪下,用手拿住勃起的獅棒,輕輕搓弄。

「唔……」初時我有點驚奇他們走近的原因,然後棕獅朝我微微一笑,我繼續用炭筆描繪他們──溫柔的口交。

白狼用舌頭包裹著獅棒送進嘴裡,在棕獅的低聲呻吟下慢慢往深處含進去,一直到根部後,再慢慢往外吸到龜頭,再含進去。每一次的吸出,都會有幾點濕潤遺留,晶瑩地沾在獅棒上,惹人垂涎。每一次的含入,都彷彿帶給棕獅插入後穴般的快感,惹來喉頭不自覺的低沉呻吟。
棕獅的臉上開始出現幾分桃紅。看著白狼不斷地吸吮,棕獅輕輕地搖動了腰,配合含進來與吸出去的狼嘴。

太快太用力頂的口交會令吸吮的那方呼吸不順暢,造成咳嗽和氣喘。而白狼則非常流利地吸吮著眼前搖動的獅棒,緊緊地含進來,又密密地吸出去。獅棒雖然又長又粗壯,但前後的挺進與抽出卻沒有造成白狼有任何的不適和辛苦,反而是呻吟聲連連,吸吮聲不斷。

「唔……嘎呼…………」白狼搓弄著獅袋,吸吮的動作偶爾露出了獅棒紅潤的龜頭,但隨即被舌頭掩蓋,含回去,讓龜頭探索嘴裡的深處。而馬眼,則是一直也藏在嘴裡未曾露出,一直被掩蓋在舌頭下,一直被舔弄流出來的分泌物,或是偶爾被舌頭鑽進去品嚐更多。

「可以了。」我喊停他們的動作,把另一張潔白的畫布取代只有炭筆稿的畫布的位置,「可以換床上的了。」
「但不是還沒上色嗎?」棕獅緩緩透一下氣,然後抽出肉棒,肉棒被不少口水沾濕,被粉飾得令人垂涎的除了紅潤龜頭外還有佈滿血管和青根的棒身,加上整根肉棒微微的抖動更是令人看得陶醉。
「上色比較耗時,而維持口交這種性刺激大的動作時,你們的負擔會很大。」我拿起布擦乾淨被炭筆弄黑的雙手,稍為看了一下白狼,白狼吐出肉棒後雙眼的正前方就是獅棒,充滿口水的獅棒樣子令白狼臉上頓時泛紅一大片,趕緊轉移視線,舔乾淨嘴上多餘的口水,「所以先畫好稿,待你們完成時再慢慢上色。」
「恩,明白,麻煩你了。」棕獅抱回白狼,往床邊走去。

「呼……」看著他們走過去,我才輕呼口氣,鬆下精神,憂愁微微顯現在臉上。

緊緊密密的吸吮,輕輕的扭腰,這種溫柔的口交……也是我經歷過的。

阿修……


「可以開始了。」 目光從那幅口交初稿上轉回來, 我再次舞動手中炭筆,紀錄這對溫馨情侶的結合。

「要進去了。」棕獅把白狼放到床上,親吻數下,然後張開他雙腳置於自己腰間,用點口水滋潤後穴,龜頭抵在入口處磨蹭。
「嗯,輕一點……」白狼雙腳夾住棕獅腰部,微微撐起身子, 看著將要進入自己身體的獅棒,臉上又一陣泛紅。
「哼唔…………」停止磨蹭,棕獅雙手按在白狼腰部,下身逐漸挺進,獅棒慢慢沒入後穴中,惹起白狼一陣柔聲呻吟。

「喔喔……進、進去了……」棕獅輕呼一口氣,微笑地看著滿臉紅暈的白狼,然後濕滑的舌頭再次交纏在一起。
「唔嗯…………姆阿…………」接吻聲中突然多出了呻吟聲,棕獅的腰開始輕力地前後扭動,若隱若現的交合處蔓延著愛火。

叫聲,親密,忘情; 喘息聲,溫暖,安全。

獅棒的撞擊,溫柔,舒服; 狼穴的緊壁,純潔,迷人。

綿綿愛意,在畫上勾畫出扭動的生命,喘息的靈魂。

口中隱隱有熟悉的觸感,那是過去的幻影,重疊在棕獅翻弄的舌尖。放開舌頭的糾纏,一條幼絲牽在你我的嘴上,幸福得令人融化。被按住腰,尾根的撞擊令眼前的獅族喘息,一下一下吹在自己身上,是如此地暖,暖得忍不住要把他抱緊點。
眼神,黑色獅眼向自己傳遞著愛,微笑,他的臉讓自己認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。撞擊自己的雄獅,總讓自己想把一切都交給他,一直跟他在一起的雄獅──都是那麼地讓自己著迷……


但是,為什麼,要離開?


「喀!」畫布上的聲音讓我回過神,手中的炭筆筆頭斷了,畫布上留著一個很深的黑點,畫在棕獅的眼睛上。
……」更換另一支炭筆,回頭繼續作稿,才赫然發覺這動作的初稿已經完成。
「想念嗎……」喃喃自語,換過另一張空白畫布,「也許。」

棕獅自抽插中停下,喘著氣。滿臉通紅的白狼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,讓彼此的身體貼在一起,然後伸出狼舌,輕輕舔棕獅的臉,擦去上面的汗,再與另一根濕滑的舌頭交纏。
「唔嗯……」享受接吻的味道,棕獅摟緊白狼的身體,一下子把他抱起來,讓他架在自己胸前,雙腳夾著自己的腰。
「唔哦阿阿……」體重關係,白狼的身體越來越墜在棕獅的腰間,只見獅棒逐漸沒入,直到整根都吞沒在白狼的穴裡。
「可能會有點痛哦。」棕獅舔了一下白狼的臉,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。
「嗯……」白狼又看了看這邊,然後微微點頭,雙手繞過棕獅的肩膀抱緊他,雙腳也夾得更穩。

「哼喔!唔唔喔!喔喔!」抱緊白狼的臀部,棕獅開始了激烈的上下抽插。每次的推上,惹來白狼響亮叫聲,每次的落下,體重撞得棕獅享受地吼叫。原本隱約的淫水聲逐漸變得清晰,獅棒在抽插過程中仍能看到濕潤的反光,慢慢地,連肉袋也被沾濕,令整個交合處更迷人。
「唔嗚!嘎阿!」肉壁的快感完全顯示在白狼的臉上,每次進入,彷彿比前次插得更深更猛,把更多的愛傳進自己體內,每次抽出,也彷彿為下次的進入儲勢,要將更多愛火傳遞開去。
「呼嘎………………」棕獅吻住白狼,急促的喘息使雙方臉上都出現明顯紅暈,棕獅把尾巴繞過來圈住白狼的腰,白狼也不斷用尾巴輕拍交合處,刺激對方的肉袋。
響亮水聲,溫馨接吻聲,交織成慾火的狂想曲,真摰,催情,一下一下地衝擊至畫布上每一個角落。

「沙沙沙」炭筆匆匆,深淺線條勾勒出的一雙情侶充滿甜密,激烈衝擊的部位更是別具魅力──一幅站立式性愛的初稿順利完成。

替換畫布,疲累雙手仍需準備作畫。輕呼氣,等待眼前一雙情侶轉換動作,暫作欣賞,心中悄悄回味過去的每一幕精彩。


「唔吼喔喔!」抽插的過程不斷昇華,下體的慾火無比地熾烈,棕獅的吼叫聲逐漸響亮。只見一個抱緊,棕獅把白狼撲到床上,一邊輕力地啃著他的脖子,一邊使勁地扭動腰。
「嗚阿阿……唔阿!嗯……」受不住輕啃所傳來的快感,白狼敏感地呻吟,通紅的狼臉伸出舌頭急喘著氣。棕獅的重量親密地壓在白狼身上,使白狼不自禁地扭動腰部配合,雙腳更夾著棕獅的臀部往自己後穴裡推。
「咳吼……呼嘎嘎…………」滿身滾燙,棕獅不斷地插,不斷地啃,不斷地舔白狼的脖子、臉、嘴巴,不斷撫摸白狼的乳頭,搓得白狼呻吟連連,不斷大口大口地喘氣……下體中的愛火,源源不絕地積聚、積聚,欲在每一次猛烈的進攻中把肉袋中的濃精頂出去、射出去。

「沙沙──」

「唔吼喔喔喔喔喔喔!」急衝,棕獅猛地抬起白狼雙腳,置於自己肩上,下身即時再多出幾分可挺進的空間。用力按住白狼雙肩,棕獅的腰部狠狠地撞進去、撞進去,撞進去!

「沙沙──」

「吼哦吼吼吼!」抽插聲傳遍整個房間,雄獅的吼叫聲更是震耳欲聾。看著白狼享受的模樣,棕獅更是衝擊得瘋狂,無比堅硬的巨棒將要臨近失控,忘情地撞、撞,撞!

「沙── 」

「嗚嗚唔阿!」接受著猛烈抽插的白狼終於守不住關口,滾滾精液噴射在自己身上,散發著陣陣熱氣。
「唔吼吼!嗚唔吼吼吼哦!」快了,快了!慾火狂獅,源源不絕的衝擊!撞!撞!撞!


……

阿修說過,這種姿勢,叫作「狂獅子」。

狂獅子……


「咔──」

清脆聲音,敲在微涼地面,手中炭筆,靜靜躺臥。滴…………一滴,兩滴……沾濕畫布,模糊影像。

滾燙精液,終於失控,伴隨獅吼噴射。影像重疊,黯然的眼淚,缺堤,在臉龐劃破一道道傷痕。這一切,都是穿心的回憶。


恩愛……對,他們很恩愛。他們深深地愛對方,更不恥於在別人面前表露,赤裸裸地讓人看清他們的交合。他們很相配,一個抱著一個在懷裡的甜蜜模樣,再怎麼說也離不開「天作之合」四字。他們很投契,他們很信任對方,他們很幸福……

一切一切,被認定為世界上愛所包含的一切,都可以在他們身上看到,也曾經在我身上看到。

只是,沒有了……

我,沒有了一切。

都因為,他的離開。

因為,阿修的,離開。

* * *

「來,你的。」棕獅清潔後穿回下衣,端來一杯熱茶給我,然後坐在床上,「對不起,我們不知道會……
「不要緊,」坐在沙發上,喝一口熱茶,「你們只是用最自然的方法表達對彼此的愛,沒有問題的。」
「恩……

「可是,你們沒有想過辦法去解決嗎?」白狼抱著被子遮住身體,靠著棕獅結實的手臂。
「辦法……」低頭凝望杯中慢慢打圈轉的薄泡,心中的回憶又再一一喚起,「都想過了,可是他的家人還是堅持要我們分開。」
「那麼他有試著跟家人談嗎?」棕獅手臂繞過白狼輕抱著他,傳遞著溫暖。
「恩,試過了,不過改變不了他家人的決定……」再喝一口熱茶,嘆氣。

「私奔?」白狼問。
「不行,雖然我們兩個是以畫畫維生,但實際上有不少支出是由他家人寄來的錢付的,萬一我們走了出來,在不相熟的地方單靠畫畫是不足夠讓兩人維生的。」低頭,「而且,我們也不想看到彼此每天都為了住宿而挨餓,為了食物而露宿街頭的煩惱樣子。那樣只會令我們更心痛……
「錯了,」棕獅抱緊了白狼,輕撫他的臉,「真正的愛並不在乎每天都看到誰煩惱的樣子或是日漸消瘦的身體,而是注重在如何合力解決問題,讓對方從煩惱變得開心。」
「我們其實是私奔的一對情侶,沒什麼社會經驗,也沒什麼資產後備。在跑出來的一個星期內,我們曾經睡過旅館,好心人的家,冷巷子,甚至是橋下的一些陰暗的小角落。在寒冷的天氣下,我們每天晚上必須抱得緊緊地才有足夠的溫暖睡眠,而在烈日下,我們必須到處打工才能賺夠一點錢買食物。」白狼縮到棕獅懷裡,輕輕地蹭著鬃毛,「那時候,我們幾乎什麼辛勞的工作都做過了,那段日子可以算是我們一生中最辛苦的。」
「可是我們並不覺得在那種逆境會影響到彼此之間的感情,」棕獅輕輕摸著白狼的頭,「相反,因為不想看到對方煩惱的樣子,我們兩個都不斷努力地工作,為求能賺到錢,過好一點的生活。」
「所以現在的一切就是努力的成果。」抬頭,看見棕獅的眼神,是溫柔,充滿支持。
「恩,我們辛勞了一年多後才有一點小錢維持生活,而你們都有各自的專長,所以要維持生活應該不會很困難的。」棕獅輕吻白狼的額頭,向我微笑。「愛情就是需要付出,讓雙方都能在不同的環境下一起克服波折,到最後幸福地結果。」
「這樣嗎……」喝下最後一口熱茶。
「你們欠缺的可能是往外踏出一步的信心,因為不知道彼此在將來會受點什麼的苦,所以只好選擇斷絕,期望只是短痛而不是長痛。」白狼說,「 但我相信,他在說出分手兩字的背後,其實是忍痛地掩蓋著心靈那流血不止的傷痕的。」

……」看著杯中的空虛,心裡同樣有著點點共嗚。
「或許,這個聖誕節,他正在等著你與他一起過呢。」棕獅微笑,「縱使障礙重重,但兩人彼此的愛,是不會被拘限的。」
「恩,謝謝。」放下杯,我看了看陽台外的夜,下著細雪。「也許,你們是對的。」

* * *

回家路,已是晚上,一直下著雪。我的腳步,孤獨地踏在空蕩的街上。

「我曾經也接過類似你們那樣的委託,但你們是唯一一次不會因害羞而不自然的人,我比較好奇原因。」那是我離開前最後的問題。
「恩,很簡單,」棕獅微笑回答,「最真摰的愛,並不懼於表現。」


真摰的愛嗎……也對。


到家門口,信箱上平靜地躺著一封信。

拆開,觀看,熟悉的筆跡使心靈悸動。


長望夜空,寒冷的聖誕節,卻好像帶著點溫暖。

「聖誕快樂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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